温暖的读书时光
2023 第2期 二维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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混沌见虹霓,尘烬残余温——初读《风流去》之思

作者:郑州外国语学校学生 陈希瑶

“余亦能高咏,斯人不可闻。”鲍鹏山先生的《风流去》,当真做到了“不敢虚构一言,不敢浪语一句”,使我辈于白纸黑字间窥见先辈之虹霓一生,于历史残温中触到前朝之风起云涌。

以思为刃斩糟粕 ,黑白混沌破宏霞

古往今来,多少文人骚客将历史视作儿戏,认为善即善,恶即恶,是即是,非即非,因此蒙蔽双眼,将无数有血有肉的人炼化成“神”或“魔”钉在文字的牢笼。唯《风流去》此书,以犀利的笔锋划破历史虚伪的佛面,剖出神坛上人腹内之淤泥。

在鲍鹏山先生诗意与侠义并行的文字中,人格并非纯黑或纯白,正如人性并非纯善或纯恶。正是人物个性中不同的色彩的组合,以及每种色彩明暗浓淡的涂抹,荟萃而成了生动而真实的人。

世人自小耳濡目染百家文化,皆知老子之清静无为,孔子之钟灵毓秀,其间分晓奈何?于《风流去》中,我看到老子在颠倒的世界与扭曲的哲学中浮沉的痛苦,因而“心肠冷酷、脱胎换骨,兢化出一颗大慈大悲的心灵”,显露人格中浅淡忧郁、温吞避世的淡蓝色;我亦看到孔子在“混乱无道”的黑暗精神王国里踽踽独行的阴冷,却以“知其不可而为之”的殉道精神作残烛,显露人格中萧瑟衰弱,却温暖厚重的橙红色。

世人自幼听闻宰相李斯之宏图之志,皆知其澄思渺虑,乃有人杰风范,《风流去》中却将他比作“厕中鼠”,何出此言?李斯一生“孜孜矻矻,机关算尽”,有鼠的机敏灵巧,善于抓住机会而富有卓识远见,堪能到达常人难及的高度,此乃其“鼠性”之中优越的一面;然而,其人格中“鼠目寸光”的一面——残忍暴戾,也导致了他如鼠般无声灭亡的结局。李斯人格的黑白并不分明,反而显现出如鼠皮毛般混杂的灰褐——这才是底层出身而攀爬至高位的独特的李斯。      

初读《风流去》,我惊叹于其中的赤诚真心,直抵历史的幽暗和细微,在当今对历史僵化的评析中劈开一条令虹彩涌入、再现人物光辉的明隙。

前朝旧事随云去,风流余温尚氤氲

黑格尔曾言:“历史是一堆灰烬,但灰烬深处仍有余温。”《风流去》中的字字句句,总令我废书长叹、掩卷深思。正是这些灰烬中残存的余热,点燃我辈内心的良知和热血。

一整部《风流去》,无数段苦难百川灌海。于个人,有晁错“多情却被无情恼”,草草了结性命,致死仍被蒙在鼓中,成为衔冤的孤魂;于家国,有商鞅治民时“民弱国强”的谬说,致使无数百姓备受凌辱、贫苦不堪;于时代,有屈子贾谊遥遥相望而不得互触,同病相怜的文人命运戚戚,各自孤独……昔人已去,历史沧桑。

一整部《风流去》,文字中饱含振聋发聩的铮铮钟音。作者力赞司马迁“关注着人类天赋中的自由精神、原始的生命激情、道德勇气下义无反顾的心灵”;颂扬墨子之流“服役者百八十者,皆可赴火蹈刃,死不旋踵”。令人窒息的时势总压不弯英雄的脊梁,命运裹挟的洪流总浇不灭勇士的一腔热血。尽管生活迷雾重重,总有无数人破开障壁、造就风流。

“三千年来浪淘尽,一声叹息风流去。”往昔繁华竞逐、思想争锋的黄金时代已然逝去,今朝“数风流人物”、奋楫逐浪的墨彩时代滚滚前移。愿我辈承鲍鹏山先生乃至先辈之志,挥洒热忱书笔歌墨舞、不负韶华谱锦瑟人生!